第(2/3)页 车内开着暖气,与外面的严寒截然不同。 他启动车子,雨刷器开始左右摆动,勉强扫开前挡风玻璃上瀑布般的雨水。 车子缓缓驶入雨幕。 车厢内很安静,只有雨刷规律的刮擦声。 夏夏抱着自己冰冷的手臂,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牙齿轻轻打颤。 她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颊,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偷偷地,追随着蒋津年的每一个动作。 她看到他利落转动方向盘,侧脸线条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冷硬而专注。 然后,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调控制面板上轻轻按了两下。 出风口的风力明显加大了,温暖的气流更强劲地吹拂过来,包裹住她冰冷潮湿的身体。 这个细微沉默的举动,像一根柔软的羽毛,猝不及防地拂过夏夏的心,漾开一圈酸涩而汹涌的涟漪。 他还是关心她的。 哪怕只是出于责任,出于对冬冬的承诺,他也没有完全无视她的痛苦。 这个认知,让夏夏心中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一丝微弱而滚烫的暖流,混杂着更深的贪恋和不甘,悄无声息地渗了进来。 她握紧了放在腿上的手,指尖冰凉。 然后,她触碰到了掌心那个坚硬的小物件,陈景深塞给她的药瓶。 即使在刚才的摔倒和混乱中,她也下意识地死死攥住了它,没有松开。 冰凉的玻璃瓶身硌着皮肉,带来尖锐的刺痛感,也瞬间将陈景深那张阴鸷的脸和他冰冷的话语拽回脑海。 “……等他情绪不稳,意识模糊的时候,你需要做的,就是靠近他,安慰他,让他依赖你,甚至发生一些意外。” “一旦你们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他就再也无法甩开你……” 夏夏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骤然困难。 她看着身旁男人专注开车的侧影,看着他肩头军装布料上未干的水渍,感受着车厢内他默默调高的温暖,再想起黄初礼那张平静的脸,想起蒋津年在餐厅毫不犹豫说出的“当然是初礼更重要”…… 巨大的矛盾像两股相反的巨力,疯狂撕扯着她。 一边是陈景深描绘的,用肮脏手段可能换取到的未来,一边是此刻这短暂却真实的带着愧疚温度的温暖。 她真的要对津年哥用那种下作的手段吗? 如果用了,她和陈景深那种魔鬼有什么区别?冬冬知道了,会怎么看她? 可是如果不用,她还有什么?回寨子,一无所有地回去,让冬冬的死彻底失去意义? 不,她不想离开。 她舍不得。 真的舍不得。 夏夏的手指死死握着药瓶光滑的表面,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 车子在暴雨中平稳行驶,最终驶入蒋家老宅,缓缓停在主宅门口。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发滂沱,密集的雨点砸在车顶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庭院里的灯光在雨幕中晕开一团团模糊的光晕。 蒋津年停稳车,解开安全带,没有立刻下车。 他侧过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夏夏。 她依旧蜷缩着,低着头,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小巧的下巴和紧紧抿着的、没有血色的嘴唇。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身体似乎不再发抖了,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极致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认命的沉寂。 “到了。”蒋津年声音平稳地提醒,然后推开车门,撑开伞,迅速绕到副驾驶一侧。 他拉开车门,冰冷的雨水夹杂着湿气瞬间扑了进来。 夏夏似乎被惊动,缓缓抬起头。 蒋津年弯下腰,准备像之前一样,将她抱下车。 就在这时—— 主宅的大门忽然从里面被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举着一把大伞,有些急切地跑了出来,是黄初礼。 她显然是听到了车声,出来查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