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高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类似偶像塌房的破灭感。 这些年来,他受坊间传闻耳濡目染,早已将夏言当做了匡扶朝政的国之柱石,更被他视作一生追随的目标。 甚至此前有人质疑夏言,他都能与人争执到红温为止。 可是如今当夏言就坐在他的面前。 毫无根据,只凭臆想,明显对人不对事的时候。 他只感觉自己心中那尊遥不可及的国之柱石形象出现了丝丝裂痕。 他虽是个耿直的人,有时还控制不住脾气,但他不是傻子,好赖话他分的清楚,弦外之音他也听得明白。 尤其夏言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最后才表露出真实意图的套路,更是令他看清了这位偶像的虚伪一面。 此刻的夏言在他眼中,与此前怂恿他与鄢懋卿冲突、还在背后暗自推他的那群新科进士已经没有了差别。 或许是因为此前对夏言过于崇敬。 此刻这种偶像塌房的破灭感,令本就容易暴躁的他在失望之余,还感到出离的愤怒。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可耻的背叛,是一种无情的欺骗,是背后刺来的一柄利刃。 下一刻。 高拱再次拎起茶壶,将夏言面前那个一口都未曾品尝的茶盏彻底斟满。 放下茶壶的时候,又悄然将壶嘴对准了夏言。 “夏阁老,请用茶。” “?” 夏言见状表情一僵,脸色异常难看。 壶嘴对人,茶满送客! 这种茶道上最为浅显的茶语他又怎会不知? 可是他自问刚才的那番话没有任何疏漏,既画足了大饼又给足了里子。 若换做是其他的新科进士,此刻必是早已诚心诚意的向他跪拜,怎敢像高拱这般冷漠无礼? 难道是郭勋给他画的饼更大更圆,甚至已经给了他难以拒绝的实际好处,彻底将其收买了过去? 亦或是即将走人的他,在高拱看来已是一壶凉茶? “哼!不识抬举!” 夏言随之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一个新科进士竟敢对他如此无礼,这绝对是他此生受过的最难以接受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今日起,这个高拱亦是他不共戴天的敌人,绝无回旋余地! 他就算是革职闲住,对付不了郭勋,甚至也对付不了郭勋的义子鄢懋卿,难道还对付不了高拱这么一个在朝中既无背景亦无靠山的区区庶吉士?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