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正是此理!”朱纯臣点头,“闹饷,是现成的由头,谁也挑不出大错。只要闹得够大,够凶,让皇上知道疼了,知道这九边离了咱们这些‘地头蛇’就玩不转,他自然就得掂量掂量。清田之事,或可缓行,甚至……不了了之。” 魏良卿沉吟片刻,阴鸷的脸上露出一丝狠色:“公爷,我还有一策......” 他声音压得更低,几近耳语:“借蒙古人的刀!咱们可以派人往宣府散消息......就说孙祖寿在滦河杀的全是虎墩兔汗麾下的喀喇沁蒙古牧民! 虎墩兔汗震怒,发兵二十万西征要为喀喇沁蒙古复仇!这下宣大的边将边军可都有话说了......凭什么杀人领赏的是孙祖寿、祖大寿,被蒙古人揍的是他们?” 朱纯臣肥手一拍桌子,震得杯碟轻响:“妙!那个虎墩兔汗几个月前就离开了辽河河套的牧场,慢悠悠往西走,眼看着就到了宣大边墙外!咱们正好把这事儿描成虎墩兔汗为朵颜部蒙古人报仇而来......再让下面的科道官联名弹劾孙祖寿、祖大寿残暴激变!” “高,真是太高了,”魏良卿阴笑着,“科道言官我去联络,宣府、大同的边报你们来弄......另外,你让宣府那边的人再联络一下虎墩兔汗,看看能不能来个弄假成真?” 朱纯臣眼睛一亮:“好一个弄假成真!朝中不少人可指着联合察哈尔一起对抗建奴呢!只要虎墩兔汗真的派使者来问罪,再加上宣大边军闹饷,边将上奏弹劾孙祖寿、祖大寿就不怕小皇帝不让步...... 不过,我家和虎墩兔汗那边没门路啊!” “我有啊!”魏良卿拍着胸脯笑道:“只要皇上顶不住压力免了孙祖寿、祖大寿的官......那他往后能依靠的,就只剩下咱们了!”说着话,他忽然苦苦一笑:“其实咱们也是想当忠臣的!” 朱纯臣举起酒杯,笑吟吟地和魏良卿碰了一下:“对!只要把孙祖寿这样的挤走了,咱们就都是大大的忠臣了......咱们是要当忠臣的!” ...... 乾清宫西暖阁。 烛火通明,将御案上堆积如山的账册、塘报映照得一清二楚。朱由检眉头紧锁,手指飞快地拨弄着一个紫檀木算盘,发出“噼啪”的脆响,在寂静的暖阁中格外清晰。 他面前摊开着户部呈上的太仓出入简册和刚刚押解入库的部分议罪银清单——数目看似不小,但与九边欠饷、重建边备所需的巨大窟窿相比,不过是杯水车薪。 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徐应元悄无声息地进来,垂手肃立一旁,直到崇祯拨完最后一颗算珠,才趋前一步,压低声音禀报:“皇爷,醉仙楼‘听雨阁’,魏良卿与成国公密谈约一个时辰。” 崇祯的手指停在算盘梁上,没有抬头,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哦?这么快就坐不住,勾连到一起了?”他随手拿起一份摊开的奏章——正是蓟镇总兵孙祖寿的急递。 奏章上,孙祖寿详细禀报了蓟镇整军清田的进展。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