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死一念间-《神皇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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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乱草一般的黄发,就如同雄师鬃毛一般的张扬飞舞。
萧云鹤给他的那块头巾,他倒是怕丢在战阵中了,于是早早解了下来收在了怀里。
此刻那散落的头发,仿佛被他身体里喷薄而出的杀气所冲腾,张牙舞爪形如九头海蛇。
怪眼圆瞪咬牙怒吼,浑身上下虬髯板扎的肌肉如同充了气一般,简直都要爆炸了!
“杀!杀!!”
野诗良辅怪声大叫,那雷霆般的巨吼几乎就要将人震晕。
一刀砍下去,将一人连着带肩砍成了两半,头盔连着人头高高跳起来。
野诗良辅疯狂的大笑,一刀将那腾起的连肩人头再劈成了两半,大叫道:“杀光你们这群***!”
这简直就是地狱来的凶神!
在他附近,方圆三尺之内,居然无人敢近。
这个巨人般的凶汉,左右冲杀了一阵,浑身上下都变得一阵**,红的血,白的脑浆,惊魂动魄。
那一片城阙有了他,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到了后来,野诗良辅嫌这身上的铠甲实在是碍事,而且那军服已经被血水湿透,左右不舒坦,索性一把哗拉拉的扯断了拴系战甲军服的绳绦,脱了个赤条条的又冲进了战圈,宛如怪兽!
萧云鹤一直在离野诗良辅不远的地方奋力厮杀,那柄细小却凌厉的承影剑,也结果了数人性命了。
此时看到野诗良辅发狂一般的剥了个精光杀进来,不由得心头大赞:果然是员虎将!
野诗良辅也有意朝萧云鹤这边杀了过来,几刀下去,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砍翻了围攻萧云鹤的几个贼兵。
野诗良辅双眼充血如同烈火,张开血盆般的大口怒声大吼道:“来呀,杂种们!爷爷要将你们杀光!”
萧云鹤抬脚蹬翻了一架云梯,转头对野诗良辅大声道:“杀了几个?”
“俺没数!”
野诗良辅哈哈的大笑:“痛快就行!”
说了没两句话,四面又围拢来十余人。
看来敌军几乎都已经攻陷城头,正在全面登城了。
神策军,兵败如山倒!
城楼之下,叛军的战鼓擂得更响了,几乎就要将人的胸腔震破。
野诗良辅则像是闻血而燥的猛兽,大吼一声,不顾一切的扑进了敌军丛中。
双手各拿着一柄横刀,左右开弓大砍大杀!
萧云鹤离他三步之遥,承影剑的剑光纷飞飘扬,让数名敌人的喉间、胸膛绽起一朵朵血雾。
不知道什么时候,野诗良辅扔掉了双手的横刀,拾起了一柄丈二长的大陌刀,呼喇喇的砍杀起来。
那些与之对敌的叛军,无不碎裂成段,头胪与肢体一阵乱飞。
陌刀,原本是步兵战阵所用,势大力沉,一般是双手执握,然后以自己的腰身为轴发力砍杀,可野诗良辅这个巨大的凶汉,却是将陌刀当成了双手砍刀,如同艾草一般轻松的挥洒怒劈,根本不借用什么腰力!
“砰”
的一声巨响,野诗良辅将一名敌军从头到腰劈成了两半,连着一刀深深的砍进了城阙里。
他双眼一瞪,使劲一拨――哇呀呀,卡住了!
旁边两名叛军见势飞快扑来,两柄长枪朝他胸腹间猛刺!
萧云鹤眼疾手快,怒喝一声:“小心!”
飞身而上,一剑斩落了一个枪头。
野诗良辅弃刀,猛然转身,巨大的身躯却是一点也不笨重,轻巧的朝旁边一扭,巨臂抬起,将另一把枪夹在了腋下!
看着野诗良辅如同凶神一般的模样,那名叛军小卒顿时被他这种气势吓瞢了!
“找死!”
野诗良辅怒声大吼,一记老拳朝那小卒头顶上砸去。
拳头未下,那小卒已是心惊胆裂,口吐黄水!
“嘭”
的一声响,四下血水脑浆大肆飞溅!
大好的一颗头胪,居然就这样被生生的拍碎了,如同不堪用的气球!
身经百战的萧云鹤,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凶猛!
野诗良辅就势绰起那条枪,庞大的身躯居然腾空一下跳起,怒声狂吼朝前方嚯然刺出――顿时,一枪穿两人,如同糖葫芦一般的刺得穿了!
他厮声一吼,奋力朝旁边一挑,两人的尸体横飞出去,那柄长枪也‘咔吧’一声碎成了两截。
“他娘的,就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野诗良辅忿忿的大叫,赤手空拳又和旁边的人狠杀起来。
别看他身高体大,却是一点也不笨重,躲闪刀剑却是灵巧百变,愣是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又夺了一柄横刀过来,继续大肆杀虐。
反观萧云鹤,却是显得更加精巧和灵动。
灵巧的承影剑从不与人硬磕硬碰,只是空隙里给人致命一击,干脆利落。
虽然整体大局上失利,但他二人组成的这个小战圈,却是所向披靡,斩敌无数。
厮杀了一阵,萧云鹤无意间信眼一瞟,看到了一个手执狼牙棒的神策军将士,一人力战十数人,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不仅自己毫发无伤,而且连连击毙敌军。
萧云鹤挑了个空,对附近的野诗良辅大叫道:“野诗良辅,那边有个人,比你更厉害!”
“在哪里?是谁?!”
野诗良辅狂傲而又有些惊愕的一吼,顺着萧云鹤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就咆哮如雷的大叫起来:“***,是他!”
.一根七十余斤的狼牙棒,动如挥毫,力拔千军;一副铁打雄躯,刚猛霸道,永不言败。
高固,那个自称是家奴的汉子,不显山不露水,已经斩杀了三十余人。
相比于气势如火威赫震震的野诗良辅,他更像是寂没无声的杀手,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冷酷而又麻利的结果着叛军的性命。
以他为核心,那方圆一丈之地,伏尸遍地,血流成河。
残碎的肢体丢弃的刀枪,横七竖八的堆了起来。
那根和他胳膊一般粗细的狼牙棒,每次击出,都能顺带着洒出一阵血雨,先给附近的敌军来个洗礼,再将他们的生命终结。
这就是那个,第一个喊出‘笑着去死’的汉子。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沉寂而又淡然,除了眉头有些枯琐,再没有其他的任何表现。
若不是那浑身上下的淋漓的鲜血和浓厚到令人窒息的杀气,几乎都给人一种错觉――这究竟是一个刽子手,还是一个正在苦坐参禅的行僧?
这样一个奇怪的斗士,让萧云鹤也十分的费解起来。
他还从来没有在战场上见过这样的人。
杀人的时候,表情如此的冷漠、深沉,甚至还带有一些忧伤的样子。
那种表情和神态,似乎像是在为他亲手杀掉的人超渡,或者说,他根本就只是麻木的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这个男人,根本天生就是为了杀戮而生。
仿佛杀人,就像是大多数人每天必做的事情一样,勾不起一点情绪的波澜,就像是走路、坐卧、吃饭一样那么平常。
野诗良辅一边不知疲倦的疯狂砍杀,一边有意识的朝高固这边靠了过来。
同样的,萧云鹤也有意的朝这边接近。
不久以后,三人差不多跳进了同一个战圈里,背靠背的共同御敌。
野诗良辅呲起牙来,恨恨的低声咆哮:“小子,又遇到你了!上次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
高固的狼牙棒宛如流星一般的击出,正中一人胸间檀中,将那人直接抛飞到了城墙之下。
他轻撩了一下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道:“若能活下来,必分个高低。”
“好!”
野诗良辅畅快的大叫,吼声如雷:“一言为定!”
萧云鹤在一旁听得清楚,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就听说过了,野诗良辅被捕的时候,曾与神策军中的一员‘猛将’过招,胜负不分。
后来楚彦亲自出手,合二人之力才将野诗良辅擒下。
现在看来,那员神策军中的‘猛将’,就是眼前的这个高固无疑了。
难怪野诗良辅一见了他,就如同见了仇人一般的冲动。
只是萧云鹤没有想到,那员与野诗良辅战平的猛将、眼前这个杀人如麻却沉寂如磐石的高手,竟是楚彦的一个家奴。
萧云鹤既有些安慰,又有些凄苦的暗自沉吟:原来眼前这大齐,并不缺能人异士。
缺的只是能识人用人的上位者…….杀上城头的敌军越来越多了,将为数不多的神策军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几乎就要密不透风。
北面城门,眼看着就要被攻溃。
为数不多的神策军将士,更是伤亡惨重。
萧云鹤几乎从那些叛卒的脸上,看到了他们就要欢呼胜利的表情。
此刻,他自己也不禁有些心冷如灰。
只想着抱定了必死之心,有自己现在这副血肉之躯,为大齐做最后一点事情,再与之殉葬。
老天太会开玩笑。
既然苦心孤诣的让我重生,为什么又要在我来不及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将我唤回去?
萧云鹤一边挥洒着承影剑,一边在心中暗自苦笑。
对他来说,死的确不算是什么。
他只是恨,老天给他一个暂新的人生,只是为了残忍的欺辱他一番――让他亲眼见证大齐的灭亡么?
那个他费尽心血一力维护的王朝,就要在自己的眼前――灰、飞、烟、灭?
!
叛军的喊杀声越发的大了,他们底气十足。
战死的神策军将士们惨叫声不绝于耳,撕心裂肺般的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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