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夜酩知道他爹决定的事万难改变,最终还是跟着张老铁再次来到天石中。 但和上次来不同,祭坛上不再水雾缭绕,一切景物都清晰可见。 少年环顾四周,见到两旁有许多建筑废墟,只剩石基和石柱,唯独前方那座祭台依旧完好。 在祭坛上空,还飘着一朵形似莲花的奇云,此时正向外散发着神秘而圣洁的气息。 见左右无人,张老铁没什么迟疑,走到祭台上,摘下手套,露出他那只平素甚少示人的右手,蹲下身,将其往祭台中心一按。 一股股如银汞般的真元从他手指间流出,注入地面阴刻的一片纹路中。 地上的巨石随之缓缓挪动,发出一阵阵犹如石碾滚动的声音。 转眼间,巨石重新构成一个玄奥法阵,一束束银光冲天而起,射入空中云莲。 那莲花瓣一片片扩散开来,撒下漫天甘露,让置身其中的夜酩感觉整个身心都仿佛得到了净化,凡尘尽除。 一片澄净虚空也随之显露而出。 若不仔细看,其内空空如也。 只有借着阳光折射,才能看到在那被花瓣围绕的中心隐藏着一方通体透明的石碑,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色子。 夜酩仰头望到这番景象,感到很是神奇。 又看他爹双手交迭,掐出一个拜神印,口诵九字真言。 天上那朵云莲缓缓转动,石碑骤然绽放金光,收缩成豆腐块大小,渐渐下落。 但也就在这个当口,夜酩忽察觉右侧三丈外虚空里有一丝轻微波动。 本来,在这样地势险峻的高处,天地元气的流动十分紊乱,这一点变故微乎其微,就如同一个从河底冒出的气泡,实在不值一顾。 但少年刚刚被甘露洗礼,却敏锐察觉到其间微妙不同。 那感觉就像是一盆清水里忽然掺入了一滴墨汁。 不过闪念间,夜酩已默念出护道金铭。 不是他精神紧张,小题大做,而是自打从云剑那里听到关于宿命的铁律后,他心里就一直有所担忧。 而就在这刹那间,两道阴毒无比的剑光忽然凭空乍现! 一道拖着水线的莹绿小剑突兀凝滞在他眉心前一尺。 另一束如枣核般的明黄剑光距他爹后心亦不过一肘。 修行者之间的绝杀胜负往往只在一线之间。 江湖传为“一刹十变,争先恐后”,其意便是说在一刹那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会有十种变故,争先则生,落后则死。 但其实,上三境修行者之间的对决又岂止十变!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 夜酩身前骤然绽放出五朵刀昙。 这已是少年所能发挥恒山昙剑的速度极致! 他无法做到更快,只能勉力阻碍这道蕴含分金裂石之威的飞剑一刹,令剑锋稍稍偏转,从其头顶飞掠而过,发髻被一剑洞穿,砰然炸开,无数发丝飘然四散。 张老铁那边稍好,肩头却也被划出一道血线! 但与此同时,一道纵横无匹的银色刀幕也从少年手中飞出,没有任何突遭变故该有的惊诧迟疑、抑或拖泥带水。 二十丈外,一根能有双人合抱粗细的石柱迎刃而断! 两条人影闪电般从石柱后掠出,脸色都带着一丝惊愕,没想到转瞬就被看破形藏。 但夜酩可没就此收手。 一刀势尽,一刀又起。 黝黑的柴刀骤然变得雪亮刺眼,在空中留下一大片残影。 有的如钩似镰,有的似片梨花,有的皎如玉盘,恍如一轮明月穿过光阴长河,一瞬生出四种盈亏变化,令周遭天地都为之一暗。 月有阴晴圆缺。 人又岂能没有旦夕祸福! 之前一直栖身石柱后,本打算黄雀在后的秦广和徐福再次震惊。 两人眉心如遭冰刺,只感觉无数阴风袭来,令周身穴窍一紧,恍如一瞬堕入幽冥黄泉。 这是夜酩第二次给他们带来震惊。 不只是因为夜酩反应奇快,超乎常理,更因为其所用招式之奇,是他们生平仅见。 尤其是徐福,在整个幽察司中,是公认博学百家的大宗师,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断定刚刚那一招的来历。 只是这种震惊情绪不过一瞬,便被两人各显神通化解。 秦广的尺玉飞龙去而复返,如出水蛟龙一盘,再次朝夜酩胸口刺去。 这一剑看似不快,实则奇诡,出手时机妙到巅毫,正是少年一气用竭的换气之时。 逼得夜酩不得不转攻为守,将手中黑柴抖如荆藤,朝前抽去。 只是还没等夜酩将这“束薪劲”彻底抖开,飞剑上云篆铸文一闪,其后拖曳的水流就像是一股上劲的筋绳突然一松,剑身四周骤然出现十数股螺旋水线,牵动周遭天地元气疯狂朝剑锋前涌去,瞬息间形成一个涡漩。 飞剑便在这一刹那间陡然加速,化作一根飞旋的金刚钻头,刺在黑柴刀身弯曲处。 第(1/3)页